第二十七章
“白华！”
声音从白华后方传来。让他硬生生将铁棍悬停在距离混混脑袋上不到两公分的地方。白华喘着粗气，满身的狂热瞬间消失。
叫他的人是文森特，白华没有勇气回头看他，只是垂下铁棍，自己也后退几步离开了那群人。身后脚步急促，没几秒，白华就用余光察觉到文森特靠近到他身旁。
“哥......”白华垂着头，怯怯地唤了一声文森特，“我，我，对不起……”
“你有没有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白华满脸不可思议，他以为他会在这里被文森特就地解决。白华突然心虚，摇了摇脑袋依旧像犯了错误似的低着脑袋，不敢直视文森特。文森特也没废话，立即捧起狼崽子的脸左右检查，然后又拉起他的两条胳膊仔细看了又看。确定白华真的只是受了些不重的擦伤，才松了口气。
这么漂亮的小家伙可不能给毁容了。
“哥。”白华看着眼前弯着腰四处查看自己伤势的男人又小声呼唤一下，声音柔和得和平时清冷的他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你这小东西一天天……”文森特话未说完，脸色大变。电光火石之间，白华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男人牢牢护在怀里。白华听到了身后有躁动，听到了刚才那几个小混混的各种喊叫声，好像还听到了谁受伤的动静。但他看不见，文森特用左手牢牢捂住他的后脑并把他按在胸前。
紧接着白华看见文森特举起的右手发力，身后的人惨叫一声摔了出去。
“哥！”白华看到了文森特的右手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直流。白华顿时红了眼，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趁着在他俩说话的空隙间爬起来偷袭他，而且是动刀子！如果不是文森特反应快，那一刀子至少也会扎穿白华的后背。
那个混混见大事不妙弃了刀就想逃，白华岂会如他所愿，挣脱开文森特的保护扑倒这个行凶者，掐住他的脖子疯了似的把自己的重拳砸在他的脸上。一瞬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够了，白华！快住手！”文森特赶紧跑过去捞住这头狂暴的小狼崽，“别闹出人命！”
就算被文森特强制带离，白华依旧不断挣扎着想再给那混账东西几脚。怒火此刻完全侵蚀了他的大脑，要不是文森特劝阻，他都恨不得用划伤文森特的刀直接给他们几下子。
右手的文森特受伤根本箍不住怀里的小狼崽，为了不让这狼崽在冲动之下做什么傻事他只好高声音严厉地大喝，“白华！”
白华果然安静下来，但他没有完全平复。
文森特还在箍着白华，小狼崽剧烈起伏的胸口一下下摩擦着文森特的手臂，奇妙的亲近感让文森特没忍住小小地溜了个号。他不经意地抱紧白华，用臂弯夹紧白华就像再哄一只气到了的小动物。“别冲动，我没事。”
白华沉默了一会，才肯开口，他装着自己很冷静的模样，淡淡对文森特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手，不是你说没事就能没事的。”
白华的故作成熟让文森特觉得有趣又可爱，他还是顺从地把手摊在白华面前。
因为直接用手握住了刀刃，刀子直接抽离文森特手心手心的时候，被横穿文森特手掌划出了一条口子。虽然伤口不算太深，但渗出来的血迹还是刺痛了白华的眼睛。白华觉得有点难受。
“还疼吗？”这回轮到小狼崽来发问。
“疼。但是我和你一样能忍得住。”
白华的眸子突然颤了颤：“不要忍了，赶紧回去，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他大概是不擅长表现出对别人的关心，不顾文森特同不同意，就牵起男人没受伤的左手转身要离开。文森特非常配合，由着这个把自己也同样弄得一身疲惫的小家伙把自己领回家。
“狼崽，那三个人你不管了吗？”文森特攥着白华温凉的手小心发问。文森特开不了车，只能跟着白华徒步走回去。深秋的夜晚寒意骇人，有些昏黑的街道更是把这种感觉发挥到了极致，文森特怕白华冷到，不由自主地贴近白华。
“用不着，能起来就起来，起不来就死那，”白华像是赌气似的说了一句，不过很快又一转话锋，“我没下死手，他们没事。”
文森特沉吟片刻，掂量措辞：“你总是和他们发生冲突吗？”
“隔三差五。”
文森特若有所思。
白华瞧了一眼旁边的男人，收敛脾气地解释道：“不过我一般很少跟他们硬拼，能逃就逃，实在逃不了我都会偷袭的。如果一对太多人，我也打不过。”
“那你们为什会打起来？”
“不知道，可能看我不顺眼，也可能单纯太闲了”
他们回家的路并没有多长，白华一直都在紧攥着文森特的手。今天的男孩似乎格外开心，有问必答。等两人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街灯穿透白华说话时呼出的哈气折射出一片模糊的温暖。文森特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男孩，清秀的眉眼下带着不着痕迹的笑，也许这才是这个男孩隐藏在面具下多年的样子。
“哥，
你坐那，我去拿东西给你包扎伤口。”白华指着沙发，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跑回房间，拿着文森特的准备给他的医药箱回来。他迅速翻找出酒精药膏和纱布，拉过男人的手专注地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和包纱布。文森特并不诧异小狼崽体贴入微的行为，他早就发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的温柔。
酒精蛰得文森特不受控制收缩了掌心。
“疼了。”白华轻轻皱眉，加快手上的速度包好了文森特的伤口。
文森特没忍住，揉一把白华的头发：“你怎么样？”
“我没事，洗完澡随便擦擦药就可以。”白华毫不在意地答道，然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关键的事郑重其事地对文森特说，“你的手不能沾水，今天的饭让我来做。”
文森特既觉得心里暖的一塌糊涂又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的要命，不过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就把自己重视成这般地步。他并不知道，白华肯为他做这么多全是因为他白天下意识的举动——将小孩护在怀里，这个处于文森特本能的反应让白华被冰冻已久的心瞬间融化。
“小狼崽，你会做饭吗？不要逞能把我的厨房搞炸了！”对于平时日常活动仅限于吃饭睡觉写作业的白华，文森特表示不太放心。白华翻了个白眼，他把头发束好，很潇洒地扬了扬手走进厨房，“你放心，只能比你做的好。”
白华又冒出一句，警告文森特不许产生给他帮倒忙的心：“老实等着，不要给我添麻烦。”
厨房里很快就出现叮叮当当切菜的声音，听声音文森特就知道小狼崽的厨艺确实比他强得多，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打开电视惭愧自己竟然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了这么久。
电视里放着大热的电视连续剧，悠扬的配乐伴随着从白华手下传来的煎炒烹炸声竟让文森特产生了一种普普通通过日子的安逸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白华不是很善言辞但是作为一个倾听者却甚是合格。
等到热饭上桌，两盘精致的时蔬小炒冒着腾腾热气，在明亮的油光在灯的映照下呈现出诱人的色泽。肥瘦适中的肉丁藏在下青绿的蔬菜冒着脑袋若隐若现地藏在缝隙里引诱得文森特食欲大开。
文森特毫不客气用左手挖了一勺子送入嘴中。肉丁被白华事先用调料翻炒过，浓厚的肉香配着蔬菜解腻的清芳让男人舍不得把烫嘴的美味吐出来。他诚心拜服，“你做的真好吃！跟谁学的？”
“我十三岁就寄人篱下，为了不被赶出去总要有一两个能活下去的本事。”
文森特马上住嘴，他没想到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饭桌上一度陷入尴尬。好在白华并不在意，文森特的注意也就重新转移到桌上的饭菜。
“狼崽，我觉得我做的东西跟你做的比起来还真是难吃啊。”
白华点点头一点情面都不留，“确实。”
“……”
好不容易从文森特那讨到便宜，白华心情大好，但是为了防止文森特受到的打击太大从此一蹶不振，男孩又婉转地补充了一句：“哥总是想照顾我的口味，做的不好很正常，更何况哥本来也没什么天赋。”
“快吃饭！”被无情嘲讽的文森特也只剩下这一句无力的反抗。
白华从善如流端起碗往嘴里扒拉两口后就开始盯着大快朵颐的男人默默发呆。文森特被看的心里发慌，只得停下来，“小狼崽，你怎么了？”
“....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我。”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文森特的答案就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脱口而出。
“因为我喜欢你，在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很喜欢你。”
我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于我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