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溟渊白夜

第三十四章

“你想……提前结束吗?”白华轻声地问,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文森特的提议非常对,提前结束训诫对他们都好,但是白华心里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当然他更不会难过。文森特与他萍水相逢,白华一直认为,只要文森特不苛待他,做什么都仁至义尽。

可问题是,文森特对他太好了,这个男人竟然在不自觉间融化了白华心里的冰寒。

白华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不想离开文森特。他想有个家,就算这个家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泡影。

现在泡影破灭了,在血淋淋的现实下,白华仍是茕茕孑立。

他什么都没有,以前,现在,以后,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你并不像我以前接手过的问题青少年,你本性不坏,只是一些经历让你的性格略微偏激。白华,你是成年了,但也不过刚刚成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别执着在你以前的痛苦里,都会过去的,对不对……”

不对!

经历过的东西会变成记忆,大脑保护身体让我们忘记疼痛,但是疼痛带来的恐惧、怨恨、愤怒、失望是忘不掉的,这些记忆是忘不掉的!每个晚上它们都在梦里重复,扭曲着,一次又一次,永远逃不开的噩梦。

怎么能过去呢?

凭什么呢?

凭什么谁都可以轻轻松松对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凭什么他经历的苦难在别人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前提,凭什么……

“对,”白华虚弱地吐出一口气,“都能结束,都会过去。”

“真乖!”文森特奖励他,揉了揉他的头。

白华觉得格外的疲惫,无边的困意和痛楚席卷在他的每一个细胞里。白华悄无声息地保持着他的姿势,他仍是趴伏在文森特腿上。

白华觉得冷,冷是冬天的特征,这很正常。白华曾经贪恋的来自文森特掌心间的温暖抵御不住冬天的寒冷,不过无所谓,白华不想说,他懒得说,懒得动,懒得主动追求他向往的温暖。

文森特也许是真的喜欢他,白华分辨不出这份喜欢掺杂了什么私情。这个男人努力地对他好,可他并不知道白华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白华想,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了。白华不想细思,他怕自己成为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笑话。

那就这样保持现状吧,白华想和“结束”永远保持这个距离。

……

这个周末,文森特找到了自己的工作动力,非常积极地督促白华学习。至于白华,还是老样子,十句话里大概只有三句话能被他听进去。这是他心情好的时候,如果白华心情不好,文森特说什么他都不搭理。

也许是因为有个龌蹉的隐藏目标埋在心里,文森特难得没和他的小狼崽打得鸡飞狗跳,好言相劝,变着法地哄白华把心思多分在学业上一点。

白华给文森特面子,但是不给班主任面子。

期中期末,学生的成绩与老师评定密不可分,白华那只有微小起色的成绩在文森特眼里是进步,在班主任眼里是肉中钉。

她愈发尖酸刻薄,白华针锋相对。

白华并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十分认同文森特对他评价的“性格偏激”。白华睚眦必报,他在期中考试的当天,在班主任用无比尖酸的嘲讽侮辱他之后,走进考场,在所有人的面前,撕了卷纸。

纷纷扬扬的纸屑割碎了他和班主任之间最后那道防火线。

白华被文森特带回家。

“解释。”文森特耗着最后的理智质问白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森特的家里并不冷,但男人无边的怒意叫白华害怕得瑟瑟发抖。白华不敢看文森特的眼睛,盯着文森特裤脚上融化的雪痕艰难开口:“我和她在考试前吵架了……我,我没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文森特偏了偏头,轻蔑地笑了一声:“吵架了?”

他们从外面赶回来,两人身上都带了些许冷气。前天晚上,文森特说他第二天要很早就赶到学校去忙,他怕白华分心再三命令白华好好休息,不许给他做早饭。白华不清楚文森特有没有给自己弄点东西吃,不过,现在就算文森特的胃空空如也,也差不多要被他气饱了。白华突然有些愧疚。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啪!”

白华没能把话说完,他被文森特狠狠给了一记耳光。

“你太冲动?”文森特扯过白华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眼前,他咆哮道,“这是第一次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育你,你听过吗!我对你付出的心血有用吗!我那么希望你好,你在做什么!白华,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我!”

白华愣住,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敢想,只是嘴里嗫嚅着气球文森特原谅。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影响他的判断,有那么一瞬间,白华是委屈的,他委屈文森特不知道他的辛苦,他也委屈文森特不知道他要的好是什么。

可白华还是觉得自己更对不起文森特,他确实是浪费了这个人的真心。

白华不停地道歉,他想让文森特原谅他,白华很少道歉的,这一次,白华觉得自己对不起文森特。

文森特只是把他仍在原地,良久白华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

“我没有耐心和你说教,更不想听你认错,出一声加罚十下。趴到桌子上,我现在也很冲动,你随便撕了卷子,那我就随便给你定一个数字,四百。如果你违反了我的规定,叫出声,直接从头开始。”

这是文森特自从上回白华在学校里打人之后第一次做出的如此严格的要求。在这之间男人从未要求过他噤声。白华褪下裤子默默转过身扒住书桌的边缘趴下,赤裸的臀部在文森特的审视下微微颤抖。

身后的房门开合一下,白华意识到文森特应该是下楼取工具。他不用等太久,文森特很快就回来了。他选了一只带皮双芯藤条和一把带孔的榉木板。两个半米长的工具都可以在每次责罚时照顾全白华的屁股。

“衣服脱干净。”白华难以置信地扭头望着文森特,然而,他没从文森特的眼里看到一丝仁慈。

“哥——”

“脱掉,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白华的哀求已经毫无作用,他任命地起身,顺从文森特将自己赤裸地展示在他手下。没了蔽体的衣物,白华觉得自己卑微至极。他不愿多说话,听着身后的藤条扬出破空声。

藤条在白华的臀尖上舔舐出两道狰狞的红痕。

“唔!”

“四百一十。”文森特没有感情地通知白华,反手第二鞭抽下去。

带着怒火的藤条不做休息,第三鞭、第四鞭......反复十多次亲吻在白华的臀面上。那里却始终只有肿得两道越来越接近的红凛子。文森特技艺精湛,他把每一下都重合在最初的鞭痕上,反复责打,给予白华只停留在表皮上却绵绵不息的疼痛。

白华死死扣着桌沿,扣到指尖泛白也缓解不了身后一丁点的痛楚。他可怜的屁股在文森特大力的鞭笞下如同随风浮萍一样左右摆动,却始终逃不出这可怕的轮回,充血的红凛子横在他惨白的皮肉伤上,鲜艳的,有些刺文森特的眼。

“啪!”

“啊!先生——”新重合在伤口处的一鞭把白华的疼痛带到他自以为的顶峰,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喊着文森特,他渴望男人可以垂怜自己。皮肉上的一抹红拼命想要躲避文森特的手下的藤鞭,只可惜最终只为自己挣得更多无情的惩罚。

“四百二十,从头再来。”

藤条瞬间凌厉起来,狂风骤雨般的抽在白华的屁股上,一时间他的身后布满了杂乱无章的鞭痕。鞭痕像一只只渴血的蚯蚓,纵横交错攀在白华高翘的臀肉上。白华被双芯藤条抽得身子不住起伏,每次呼吸都能牵连到受过刑的皮肉,产生新的痛苦和绝望。

新伤压旧伤白华哭嚎不已。

如果按往常以来,在训诫的过程中听到白华的哭喊,文森特绝不禁止,甚至有可能他还会暂停处罚,先去安慰白华。但是,文森特今天说了,他不想听见白华出一点动静。

文森特冷笑一声,瞄着白华柔嫩的臀尖狠狠下手。本来就已经被折磨成大红色的臀尖在被压扁的瞬间充血泛紫,突兀地浮现在白华的臀峰上。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啊——没有,我没有,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白华的眼泪止不住地下淌,和他咳出的唾液一起弄湿了大片桌面。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对文森特求饶,他实在太疼了,以前哪一次惩罚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让他痛彻心扉。

文森特不为所动。

“五百,重来。”